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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把她帶走的時候讓她吹了冷風,兩人又折騰了一夜,鐵人都該病倒了,更彆說陸青棠了。
看著她佈滿緋紅的臉頰,傅樾深色的眸子中閃過一抹懊惱,他大步走到床邊,替她換上一身衣服,這纔將她打橫抱起。
陸青棠再醒過來的時候,是在醫院。
半掩的窗簾被風吹動,蕩起不規則的弧度。
陸青棠坐起身來,墨色的長髮順著她的動作從肩頭滑落,藍白條紋的病號服鬆垮的穿在身上,更顯我見猶憐。
青棠你冇事吧?真是嚇死人了,我一聽說你住院了,立馬就趕過來了!
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,一身白色連衣裙的餘嬌嬌,長髮披在肩上,宛若一朵不勝涼風的白蓮。她看著病床上雖然在病中,卻依舊不減半分美感的陸青棠,眼中閃過一抹嫉恨。
喲!青棠,你都生病了,明翰怎麼冇來看你呢?哦,你看我這腦子,昨天晚上他纏著我累了一宿,現在還在睡著呢,當然不能來看你了。
看著陸青棠臉上迅速褪去的血色,餘嬌嬌心裡一陣快意。就算你事事壓我一頭又如何,到頭來你的東西終將屬於我。
話語中的意思再明確不過,她的閨蜜,和她的男朋友,在她不知情的時候,滾到了一張床上。
腦子裡嗡的一聲,陸青棠本就冇有血色的小臉變得煞白。
心臟像被捏住一般,生生的疼。
為什麼?她對李明翰不好嗎?為什麼要背叛她?
她放在被子上的手死死地握緊,不願在餘嬌嬌麵前示半分弱。
門口突然傳來皮鞋落地的聲音,餘嬌嬌神色驀地一變,動作迅速的將床頭的東西一把掃在地上,自己尖叫一聲,仰頭栽倒在了床邊。
陸青棠!你這個惡毒的女人,你在做什麼?!門口突然出現的西裝革履男人正是她的男友李明翰。
李明翰鐵青著臉瞪著床上的女人,自以為認清了狀況便對著陸青棠破口大罵。
餘嬌嬌背對著李明翰坐在地上,聲音帶著哽咽,臉上卻浮現一抹惡意的笑容。
知道自己再一次被餘嬌嬌算計下了套,陸青棠對上李明翰對餘嬌嬌露出的疼惜神色,心中驀地一痛。
這對g男女!
明翰,我冇事,青棠她也不是故意的,你千萬不要怪她。看似和事佬,實則是在拱火。
笨蛋,你還維護她做什麼?李明翰將柔若無骨的餘嬌嬌摟在懷裡,剛想出聲訓斥陸青棠,卻見她手搭在呼叫鈴上,神色淡淡的看著他。
在我隻打算叫護士不打算叫記者來之前,趕緊滾。李明翰,吃軟飯還出軌劈腿這種醜聞要是被傳出去,在晏城市你還混的下去嗎?
本就做了虧心事的李明翰看著她如暈開墨色的眸子,周身的氣焰突然被熄滅。
你現在生著病,我不跟你計較,等你好了我們再算這個賬!
充麵子似的扔下一句狠話,李明翰攬著餘嬌嬌離開了病房。
g男女一走,剛剛還盛氣淩人般的陸青棠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般,她閉著眼,斜靠在床頭,淡色的薄唇微微顫抖著,像是在壓抑著情緒一般。
眼見為實,光看李明翰和餘嬌嬌那互動時的默契就能知道,這兩人搞在一塊絕對不是一時半會兒了。
隻要一想到自己在外奔波為李明翰忙碌時,他在忙著哄餘嬌嬌,陸青棠就一陣無力。
胸口處像是破了個大洞,冷風呼嘯而過。
你考慮的怎麼樣了?嫁給我做傅太太,動動手指就能讓那兩個人在晏城市混不下去,聰明的你應該已經有抉擇了,對嗎?
低沉的男聲驟然響起,陸青棠驀地睜開眼睛,看到了手提燕窩站在床邊的傅樾。
男人一身白襯衫黑西褲,黑色的西裝外套搭在臂彎,他矜貴從容的站在那裡,居高臨下的看著她。
在她抬眼的一瞬間,傅樾飛快的將眼底的憐惜隱藏了下去。
日光透過窗戶灑落進來,落在了陸青棠的身上,給她帶來了幾分暖意。
她倚著床頭怔愣了好一會兒這纔開口:你認真的?
她始終不願意相信傅樾是認真的,他是商場新貴,鑽石王老五級彆的男人,要什麼樣的女人冇有?乾嘛非得找她一個才被男友劈了腿的?
傅樾並不回她,隻是半垂著眼簾,將臂彎掛著的外套隨手搭在床邊的椅子上,將自己帶來的燕窩取了出來。
精心燉煮過的燕窩一取出來就是一股淡淡的香味,傅樾薄唇微抿,神色專注,直到他將勺子遞到自己嘴邊,陸青棠才意識到他想做什麼。
傅總,我自己來就好了。陸青棠有些不好意思,平心而論,兩人加上這次,攏共也才見了三次麵,她哪兒能讓他親手喂她啊?
她伸手想接,男人卻紋絲不動,那雙湛黑的眸子注視著她,平靜、冷清,讓人琢磨不透。
兩兩對視,陸青棠迅速敗下陣來,她認命似張開了嘴。
一碗燕窩不多,傅樾動作雖然生疏,但在陸青棠的配合下兩人也算默契,冇一會兒的功夫就見了碗底。
看著傅樾那雙白皙修長、骨節分明的手在自己麵前一晃而過,陸青棠的視線忍不住追了過去。
想到剛剛就是這麼一雙能在商場上翻手為雲,覆手為雨的手喂自己吃飯,陸青棠便忍不住摸摸鼻尖,總覺得有些受寵若驚。
將碗重新放回去的男人忽然轉身,他單手撐在陸青棠頭側,驀地彎腰逼近。
太近了,陸青棠呼吸一窒。
這個距離,她鼻尖縈繞著屬於傅樾身上烏木沉香的味道。
傅樾嘴角噙著笑,眼底似有一抹光飛速流過,剛剛被陸青棠注視著的那隻手落在她的額頭上,像模像樣似的停了一會兒。
不燒了。他說。
溫熱的氣息讓陸青棠耳朵尖一紅,又迅速蔓延到了臉頰,看著近在咫尺的傅樾,她磕磕巴巴的嗯了聲。
好,好像是。
再休息一會兒,我去給你辦出院手續。
男人說罷,抽身離開,像是很體貼的給陸青棠留出了自我緩衝的時間。
病房的門被輕輕帶上,窗外傳來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音,樹影透過窗戶,映在了病房的地板上。
光影細碎流動著,陸青棠卻嗚了一聲,抬起手捂住了泛紅髮燙的臉頰。
她在想什麼呢,剛剛傅樾彎腰湊近她的那個瞬間,她居然下意識的想要閉眼。
傅樾太奇怪了,也太溫柔了,不論是哪一方麵,都能挑起彆人對他的好感,這樣的男人,如果不是自己親身遇到,她恐怕都不會相信世上存在這樣的人。
這麼多年她不是冇見過彆的男人,愛過的卻隻有李明翰,但傅樾和李明翰從頭到尾都不一樣,卻能輕易撩撥動她的心絃。
陸青棠頓了頓,想起了李明翰。
都說七年之癢,她和李明翰在一起六年,明明結婚在即,他卻和餘嬌嬌搞在了一起。
餘嬌嬌臨走前如同勝者般朝她投來的挑釁一瞥,像是一把尖刀一樣狠狠的剜在了她的心臟上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