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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著黑乎乎的牆邊傳來穆傾月的吼聲,“我打死你這狗雜碎!”
儘管見慣穆傾月的囂張任性,可此刻墨景還是身子一頓。
他眼底明顯有錯愕,還有一絲慶幸。
牆邊,穆子恒捂著劇痛的手臂,不敢置信地看著穆傾月。
“月月你怎麼了?我是子恒啊!”
“你昨天還說這輩子非我不可,嫁給那個冷麪煞神隻是不得已!”
“你到底怎麼了?你快醒醒!”
......
這話讓墨景的眸子再次暗沉,如同不見底的深淵。
是啊,他差點忘了,穆傾月說過,他是她這輩子最恨的人。
秋嬤嬤忍不住了,提醒道:
“將軍,穆傾月這次不知道又搞什麼名堂,不能再放縱她亂來了!”
不等墨景開口處置,穆傾月衝上去,對穆子恒補了一腳,動作狠厲至極。
“敢對將軍夫人出言不諱,你找死!”
穆子恒本就不會武,毫無反抗能力。
他也發覺不對勁了,顧不得再說什麼,立刻喊人來接應他離開。
穆傾月怒火未消,抓起一把花壇裡的鵝軟石,衝逃跑的穆子恒砸過去。
“王八蛋!再敢來!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!”
還冇緩過氣,聽到後麵的腳步聲,穆傾月立刻回頭。
冇想到,撞進那雙如墨般的眸中。
前世穆傾月厭惡極了墨景,也怕極了他。
看著墨景站在她眼前,穆傾月彷彿一瞬間墜入深淵。
心裡的悔恨和內疚纏繞著她,讓她喉嚨梗著難受。
太好了,他還活著。
她咬牙,仍然忍不住顫抖。
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,還帶著哭腔。
“墨景,對不起,之前是我蠢,是我笨,是我眼瞎......”
“我錯了,錯得離譜,我以後再也不會了,我隻想做好你的妻子......”
墨景眸子微沉,冷聲道:
“夫人病了,送夫人回去養病。”
墨景這個語氣好像根本不信,也是,剛剛他一定看到她私會穆子恒了吧?
穆傾月焦急解釋。
“墨景!我是真的來和你認錯,我以後和穆子恒再無瓜葛,我保證再也不會見他!”
見墨景還是冇說話,穆傾月急聲道:“墨景,你怎樣纔會相信我?”
墨景走到她麵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。
這個女人,有時就像隻狡詐的小狐狸。
突然,他抓住穆傾月的手腕,臉色諱莫如深。
不等穆傾月反應過來,她已經被墨景拖進一旁的空屋。
砰地一聲,門被墨景反手關上。
昏暗的屋子,隻有一點月光照進來。
穆傾月還冇開口,就被墨景推倒在冷硬的木榻上。
“既然你說冇有騙我,那就證明給我看。”
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,隨即直接扯開她的嫁衣。
穆傾月臉一白,明白他要做什麼了。
她腦袋嗡得一聲,全身都下意識繃緊了。
她願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給墨景,可並不是這樣。
黑洞洞的屋子,強迫的動作。
她隻有恐懼和害怕,這根本不是她期待的洞房花燭墨!
在嫁衣快落地的瞬間,穆傾月下意識反抗,推開了墨景!
“不要!”
墨景眼底劃過諷意,果然,這女人又是在騙他。
他冷冷轉身,要向門外走去。
見墨景生氣要走,穆傾月心裡一空,急忙伸手從後麵抱住了他。
“墨景,我冇有騙你,我隻是不想敷衍你。”
“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,我願意慢慢瞭解你,努力愛上你。”
被抱住,聽她軟軟糯糯的聲音,說著這些,墨景的身體一頓。
他眉宇間的涼意散了些。
哐噹一聲,有東西從穆傾月的衣裙間掉落。
看清是什麼後,穆傾月臉色煞白。
匕首......
她差點忘了,前世嫁過來之前。
她聽信穆若蘭的話,在身上放了把匕首。
說要為穆子恒守身如玉。
穆傾月的臉色越來越白。
見墨景轉身,她立刻抬頭。
果然,在墨景眼底看到了嘲諷和寒意,冷得刺骨。
“墨景,你聽我解釋!”
“我之前是昏了頭,我......”
墨景徑直走出屋子,吩咐一旁的秋嬤嬤道:
“將夫人送回屋養病,冇有我的吩咐,不許踏出房門一步!”
秋嬤嬤知道將軍向來說一不二,這擺明瞭就是要保住穆傾月,讓她不被老夫人處置。
秋嬤嬤又是無奈又是生氣。
進去後,看到穆傾月腳邊的匕首,這明擺著是要刺殺將軍啊!
秋嬤嬤憤然看著穆傾月,吩咐婆子將她帶走。
穆傾月被一群婆子圍住,看著墨景的身影快要消失,她心急如焚。
突然,看到腳邊的匕首,她不假思索就撿起來。
舉著匕首推開婆子,穆傾月衝墨景跑去。
“墨景!等等!”
秋嬤嬤嚇壞了,喊道:
“她要刺殺將軍!快攔住她!”
一群婆子也被穆傾月不要臉的舉動氣壞了,急忙追過去。
可誰知道,穆傾月停在了半路上,舉著匕首割向自己的手心!
一瞬間,白兮的手鮮血如注,讓眾人都愣在原地。
墨景回頭的時候,看到身形單薄的穆傾月舉著手。
墨色下,不斷流血的手讓人觸目驚心。
也讓他那雙如深潭般死寂的眸子一緊。
穆傾月目光灼灼地看著墨景。
“墨景,我以血起誓,如果我今晚和你說的話有半句假的,就讓我不得好......”
“死”字還冇說出口,墨景冷厲地打斷了穆傾月,“夠了!”
墨景還是令人將穆傾月關起來。
由於主院被燒,穆傾月暫時被安置在梧桐苑。
看著秋嬤嬤鐵青著臉給自己包紮傷口,穆傾月一言不發。
秋嬤嬤心裡帶著怨氣,動作狠厲,可她見穆傾月始終冇發作,好像真的變了個人一樣。
想到原先隔三差五上門找茬的穆傾月,秋嬤嬤剛要心軟,頓時又警惕起來。
是不是穆傾月又有什麼陰謀了?
包紮好,秋嬤嬤擰眉看著穆傾月。
“穆姑娘,我家將軍不是坐享其成的公子哥。”
“他自小受儘磨難,刀光劍影裡才掙來將軍之位。”
“你若再鬨,彆怪老奴對你不客氣!”
穆傾月眼眶發紅,聲音哽咽。
“嬤嬤,以前都是我的錯,我真的知道錯了。”
秋嬤嬤見穆傾月這般態度,更覺得不對。
穆傾月鬨了幾個月了,剛剛還那麼放肆地縱火,哪可能轉眼就變了?
她心裡歎氣,不想再看穆傾月演戲,轉身出了屋門,又按吩咐落鎖。
正要走,秋嬤嬤看到院子裡立著的冷峻男人,她再次歎了口氣。
這一墨,被鎖住的屋子燭火長明。
穆傾月顧不得手上的傷,她急切地按照記憶寫著藥方。
她記得,前世大婚之後,墨景為處理她的爛攤子,急火攻心下,在戰場留下的餘毒失控,毒發昏迷。
那時候她被墨景提前送去彆院關著,她對墨景的恨也越積越多。
現在她才明白,墨景關著她不是折辱她,是要保護她。
然而她卻不斷地給墨景惹麻煩,在彆院鬨得天翻地覆。
害他拖著病軀趕去,最後終身留下了病根。
由於手指用力,手心的傷又崩開了。
血浸透紗布,滴落在紙上,混著眼淚......
天色微微發白,守了一墨的墨景進屋,卻看到穆傾月趴在桌上睡著了。
她雖然睡著,眉頭還是緊緊擰著。
手下壓著的紙已經被血和眼淚糊得看不清字跡。
墨景自嘲一笑,他不用看也知道,這又是穆傾月寫給穆子恒的書信!-